巫泠

又名：我们坐在暗暗的训练室里面，听小花讲那，霸图的故事

战队11-12赛季日常，基本张佳乐视角，F4出镜

cp：韩张、林方、双花，日常为主，cp其次

感谢虫爹

 

00

宋奇英有点喘。他不得不放慢脚步，双手插腰缓缓吐气。

“我说小宋，你可是个年轻的拳法家，一刻钟山路别像跑完马拉松行吗。”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白言飞时不时回头关照新人，结果看到男孩气喘不匀的样子，没憋住笑。

拳法家的操纵者就要体力好吗？那现在身为元素法师，前辈是不是该丢个“地图炮”炸平这崎岖丘陵？宋奇英觉得有点委屈。

五月已过，海棠到了花期尽头，宁武关路上阵阵落英飘雪。远来的风不冷不热，挟着水汽穿枝过叶，撞到怀里相当舒服。

林敬言一边翻手机，一边感叹Q市宜居。在呼啸度过的夏天，只有等到夜色如水暑气退却，他才会招呼方锐去钟山上吹吹风。

“老林，你这看什么呢？”张佳乐整理好自己满当当的胃口，小跑几步蹭到室友身边。战队集体去搓海鲜，赶上虾虎汁多肉厚，人人吃得忘乎所以。

“哦，新杰把刚才的合照发群里了。还有几张以前的。”

第九赛季常规赛结束后，霸图副队照例张罗了一顿饭。这是队里不成文的规定，季冷退役时曾反复叮咛。“小张啊，今后要靠你啦。以我多年的经验，想管好队长，就让他无所顾忌向前冲；想管好队员，除了加训就是抓住他们的胃。”

时至今日，张新杰仍觉得前辈寄语缺少逻辑。不过战场上白衣牧师的确撑起了坚实防线，大漠孤烟可以放心地一往无前。现实中呢，瞥了眼队形散漫的一众人，青年挺满意，看来定期投喂真的有助于团队凝聚力。

林敬言滑着屏幕翻看战队“历史”，张佳乐懒得掏手机，就伸长脖子一起瞧。九幅照片只有韩文清全程露脸，然后是张新杰、白言飞……他们俩自然不用说，仅出现在最后一张。

斯文男人有些感慨，扭头看向室友，语气却像自言自语。

“诶，下回合影恐怕还是我们这些人吧？”

第八赛季后，状态下滑的呼啸队长一度认为他和荣耀的交集到此为止了。能够受邀转会再与新队友们大杀四方进入季后赛，这确实超乎林敬言预料。

张佳乐笑起来，眉眼都透着英气。小辫子毫不理亏地大声答道：

“那是当然，第九赛季的冠军队合照，绝对要洗出来珍藏。”

 

01

过了安检，把机票揣进口袋，再挂上耳机。玻璃幕墙外日光潋滟，候机厅的瓷砖映出一片晴空，有些晃眼。今年Q市夏天来的好早，张佳乐想。

他终究是没等来那张合照，第九赛季失之交臂，第十赛季依旧遥不可及。同年夏休期，他收到了很多日用品，什么挂钩笔芯订书机，应有尽有。“东西太多带不走”，室友这样说。

张佳乐沉默坐在一旁，看林敬言收拾行李。到最后斯文男人盯着黑红相间的队服愣了好几秒，还是叠好放进箱子。不算小的宿舍里，遗憾和无奈铺天盖地。

“明年一定要拿冠军，我去现场给你们拍照。”走到楼口，林敬言笑着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了句号。

而现在，荣耀开赛的第十一个年头，去呼啸打完客场，38轮常规赛就都结束了。

张佳乐并没有急躁，也没有过度沮丧。复出霸图，两载征战，入选国家队，夺冠回国，28岁的男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拼到歇斯底里也非要捧回个奖杯不可的小青年。当然，他追求冠军的心一刻都不曾放松，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执着甚至更加强烈。

我只是变得沉稳了，捋辫子的某人给自己个“中肯”评价，然后爆起手速瞬发消息。

“大孙，上回那盒焦圈好吃，你再给我邮点，我好分给队里小孩。”

对于昔日搭档，张佳乐从不客气，孙哲平也不和他玩虚的。无论是西部开荒，创建百花，还是组成所向披靡的繁花血景，他们都是那么志同道合。直到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这两个人才突然发现，离别造成的认知空白超乎预期。

不过，又不是恋爱中的小情侣，爷们干嘛非要成天腻一起，张佳乐撇撇嘴。他承认，如果有机会和“再睡一夏”并肩战斗，双方恐怕都需要时间重新熟悉彼此。但这不算大事，孙哲平可以暂时不了解百花缭乱的新打法，孙哲平只要能明白操纵者张佳乐的心思就够了。

那个轻问“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的男人，谁敢说他不懂他呢？

“咳，前辈？”群里通知就差一人没给回复，偏偏事情挺要紧。张新杰抬头发现队友还在神游天外，只能出声提醒。

尚在“忆苦思甜”的小辫子这才察觉到青年已走至身边，赶紧摘下耳机。

“明天赛后林敬言前辈约大家一起去吃饭，你有安排别的事吗？”

“啊，我没啥安排，保证到场。”边说边比个敬礼手势。

等人走了赶紧滑屏翻记录，果然被@了。自诩稳重的男人正在尴尬，一条微信闪到眼前。

“张佳乐，你最好明白，霸图的崽儿不归我管。有朝一日你把老虎喂成猫，韩文清到时收拾你，可别找我哭。”然而打开订单链接，小吃购买数量比预期还多。

登机前，繁花血景的一个成员冲着手机狂喷垃圾话，嘲讽对象当然是该组合的另一成员。

“口是心非，恶语相向，同时达成以上两点并截图，卖家能给你打折还是返现？”

 

02

盛夏午后，万里无云，日照九州。客场战胜呼啸，霸图一年一度的聚餐在前队友大力支持下顺利举办。

张佳乐捧只鸭脖啃得美滋滋，再喝口雨花茶，感觉心里有个喇叭一直狂喊“N市人料理水禽的手艺真是惊艳了味蕾”。

“林老板，这铺子不显山不漏水，你咋发现它是个美味天堂的？”得知林敬言退役后开了家花店，前百花队长第一反应是老林居然敢抢自己的生意，然后就开始“林老板”“林老板”地叫个不停。

旁边的男人闻言动作一顿，略微压低声音解释起来。“其实吧，掌柜的夫妻俩以前曾在呼啸俱乐部门口摆摊，战队训练晚了大家常去打牙祭。后来有人投资，他们就搬来了。”

“投资？谁啊？还挺有眼光。”

“哦，出钱的人你们应该都认识。就是兴欣现任副队。”

啪，手抖了抖，最后一截鸭脖掉到桌子上。

这消息实在太玄乎，来不及仔细琢磨，也来不及拾起鸭脖，张佳乐先嚷起来。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气功师转型成功又正值当打诶，难道有人指望他眼神真诚吸引顾客吗，还是说黄金右手端上的鸭血粉能卖高价？！”

“谁知道，也许是在呼啸的几年迷上了这种味道呗。反正那人说退役后要来做学徒。”

“方锐不是本地的吧，就直接打算留在N市发展啦？”

“习惯了这里的台风，不想走了。他原话这样讲。”

还被刮上瘾了？信你我是傻子。小辫子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忽然灵光一闪。

“林老板，你的花店在哪嘞？”

“嗯？就在对面街角啊。”

呵，原来如此，看来这俩是打算长期保持“犯罪组合”了。终于弄清楚原委，张佳乐扭头想戏谑几句，却见林敬言嘴角笑意耐人寻味。

“咳咳，斯文流氓入戏太深了吧。这还有未成年，注意影响。”

“我18岁过9个月了”、“前辈以前和孙哲平前辈聊天，也没见多收敛”、“墨镜已团购，大家放心”这些后辈们的心声张佳乐自然没有听到，他正抬眼偷瞄对面的两人。

所幸正副队长对此倒没发表什么见解，依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张新杰看见韩文清的盘子满了，顺手抽出来将碎骨倒进垃圾桶，后者微微颔首示谢，全程没句语言交流。

等等，莫非这对儿也……被内心危险思想吓坏的某人连忙喝水压惊，如果不是小腿传来一阵轻痒，他还要反复告诫自己“珍爱生命，切莫瞎猜”。

低头看个究竟，原来是只白猫，此刻舔完自己又用前爪轻戳林敬言脚踝。谁知受害者根本没躲，反而扶着眼镜笑得无比温柔。张佳乐顿时一身鸡皮疙瘩，同时他隐约猜到方锐搞事的真正原因了——林敬言卖的是花，收的却不一定是钱，也可能是情书。

不过，这感觉其实还挺好。

尘埃落定，无论是冷暗雷，还是林老板。可见岁月并非无情。

“季后赛加油”，张佳乐听到买单大佬以壮行代替了道别，然后见队友们都举起杯子。

“吃掉总冠军”，补上这句话后他一口喝光饮料。

 

03

接到短信就呼呼跑下楼，凭号领来快递，又呼呼跑上楼。途中和门口值班大爷寒暄两句，与拖着行李箱的白言飞挥手告别，最后撞见韩文清拿着钥匙向停车场走去。

老韩这要去哪啊？张佳乐边想边用美工刀拉开纸盒。2033年7月，白云漫空，天光无限，Q市一个很平常的夏季。但就在两日前，霸图战队再次创造历史，时隔七年又捧回了总冠军奖杯。

板鸭店里的豪情壮志不再是空头支票，每个人终于都美梦成真。

张佳乐还记得当屏幕上弹出“荣耀”二字，心脏如何不受控制地动若擂鼓。拼命放空脑子希望享受夺冠一刻，却被呼啦啦涌出来的纷繁回忆占了心神，十年职业生涯竟如昨日般鲜活。

之后按部就班地进行颁奖流程，参加记者招待会。昏暗走道里秦牧云和白言飞抱在一起哭得像个孩子，宋奇英站在张新杰身后不声不响抹眼泪，被韩文清摸头安抚时还把鼻涕弄到了队长衣服上。

天……霸图未来真是好样的，各种意义上讲。百花缭乱的操纵者内心憋笑致伤，低头掏纸巾却正好瞥见林敬言向这边走来，当然，身后还跟着个气功师。

“方锐你大爷，什么叫做‘恭喜弹药专家冲破在奇数赛季都会获得亚军的诅咒’！”

现在想起那时兴欣副队喷的垃圾话，小辫子还是忍不住在宿舍里骂了出来。如果“咚咚”的敲门声没有突然响起，他很可能捏碎自己昨日下单今日到货的相框——一个专门买来存放庆功宴上合照的霸图周边。

脸色不善地打开门，是张新杰站在外面。

“前辈，打扰了。”青年一手抱着一盆多肉，表情带点歉意，“我和韩队出去两天，听说你暂时不走，能不能帮忙照看……”

张佳乐把人让进屋里，顺手接过绿植放上阳台。他觉得心情又好了起来，因为“我和韩队”四个字。战队成功夺冠后正副队单独出游？足够令人浮想联翩了。幸好刚才没有费神去猜测韩文清的行踪，这不一目了然嘛。

某人脑中顿时闪过无数个，额，文艺清新的画面，以至于根本没听见张新杰接着说了什么。

“那5分钟后我把蓝石莲的习性和养殖方法发过来可以吗？……前辈？”

“啊？哦，嗨，不用费事了，不就一天浇一次嘛？”

“是尽量喷雾少水。”

“……”

“怪不得前辈的红卷叶只养了3个月。”

“……我回来找老林再要两盆。”

自觉颜面尽失，男人送走严谨青年后靠在门上充当挂件。窗外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还有知了无止无休的奏鸣曲，胖胖花卉安静生长，没有风和阴翳。他掏出手机，看时间还早，慢条斯理发条消息：

“大孙，你来Q市吧，我做好当全职导游的准备了。”

天气这么好，确实适合出去溜溜，小辫子放空身心，仰头自言自语。

 

04

昨晚下了场雨，院子里铺满形状各异的树叶，脚踩上去吱吱作响。秋风带着水汽任性游荡，一会儿掠过屋檐，一会儿又钻进行人裤脚。

“嘶，还挺冷。”张佳乐把头往立领里缩了缩，鼻子有些发酸。

第十二赛季已经开始，弹药专家作为开荒老将依旧选择留在战队，这让不少人大跌眼镜。孙哲平夏天到Q市度假时还忍不住调侃搭档，“你是不是在养老院里呆得太舒服，‘乐’不思‘滇’啊”。

当事人对此不可置否一笑而过。反正他状态没有严重下滑，队医也说百花缭乱可以坚持，再战斗一年能怎样呢？何况队里有了新鲜血液，带徒弟还是挺有意思的。

“哎，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今天指导赛我在小张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炫酷英姿了。”

与秦牧云搭伴去食堂，张佳乐一路都在夸和他同姓的小弹药。这孩子于夏休期被抢boss的林敬言偶然发现，经由张新杰安排与浅花迷人互怼一场后坚决加入霸图，原因不得而知。

“是是是，小张厉害，前辈更厉害。”秦牧云“毫不敷衍”地回应着某人。相处4年多，张佳乐的脾气秉性大伙都摸清了，后辈乐得让他高兴，反正无伤大雅。

“不过这个点，那小子应该已经见到老韩了。我特想问他对拳皇第一印象是啥。”

今天适逢事故性停电，张新杰忽然说句“你们韩队给买饭过来”，顿时勾起波热潮。自从宣布退役韩文清就鲜少在俱乐部里出现，张佳乐扪心自问，说不想念的都是扯淡。

不过到最后队员们也没有闹得太嗨，毕竟下午还有训练。一众人适可而止乖乖就座用餐，只剩现任队长和现任副队留在原地。

“又高了？”韩文清抱着臂打量，20岁的少年嗖嗖长个。

张新杰一旁推下眼镜，“3厘米，今早刚量。”

“按照队长说的，我每天喝500ml牛奶。不知不觉就……”宋奇英脸很红，伸手抓了抓头。

张佳乐专心扒饭，顺便聆听“一家三口”的温馨对话，他发现饥饿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放下汤匙，小辫子和白言飞咬耳朵。

“我说，你觉不觉得老韩似乎……没以前那么不怒自威了？”

“前辈也这样想？刚才韩队送饭时你没在，他居然和队长开起了玩笑。”

“和新杰？他俩说啥你们都一脸惊悚？”

“韩队进门问队长‘韩文清牌快递服务质量如何’，然后队长回了句‘相当准时，给5星好评’……”

抬头瞄瞄斜前方冷硬的男人和严谨青年，张佳乐尝试想象这俩人互相挑逗的场景，然后发现自己打了个寒颤。罢了，何必大惊小怪，也许只是前队长对现任接班人的关心而已。

韩文清在时，大漠孤烟是战斗核心，石不转为其守护全队，长河落日跟在他们身后。韩文清退役了，张新杰又扛起霸图的战旗，宋奇英则继承拳皇衣钵发扬光大。

那么等到张新杰退役的时候……小宋肯定能够带领着新人们继续书写历史了。

老弹药师陷在有些热血的联想里，被小弹药师猛地发声吓了一跳。

“前辈，韩队其实挺亲切的，以前应该是个很好的队长吧？”

“那当然，额，应该说霸图的队长永远一如既往。”张佳乐头脑发热，说话音量没有控制，不但同桌人被弄蒙了，不远处韩文清的目光也扫过来。

“咳咳，夸你呢老韩，别在意。”

K市人清清嗓掩饰尴尬，猛吸一口小锅米线。真好，辣子依旧是那个辣子，杂酱汤还是那个杂酱汤，原汁原味，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挺亲切？这个评价还是算了吧。

 

05

换上一件棉质衬衫，拉开柜门，把底层的细线毛衣三角巾棉手套统统扔进盆里。盈盈绿意点缀着窗外枯藤，触目皆是春色喜人。太阳也不偷懒，从被窝里钻出来普度众生。

比起K市，北方的春天太短。张佳乐给洗衣机定好时间，站在走廊阳台，仰头望云。

中午拿到新一轮测试数据，弹药专家看着上面的分数没太吃惊，转身去和队长报备。这个习俗好像是林敬言开创的，退役前先给张新杰知会一声。

把衣服捞出滚筒，抻抻抖抖，晾在水房空地。素色的布料被风吹起，鼓胀如船帆。

回宿舍里拿起信纸，张佳乐开始运笔如飞。他要把桌前挂的那个小手枪银坠儿送给孙哲平，东西不适合邮寄，昨日两元钱买来信封邮票，再一想，干脆也写点什么。

“新杰呀，我明年要是走了，你恐怕会成第二个王队。你看，小百花缭乱，小冷暗雷，还有一个处于青年状态的大漠孤烟，石不转这回可真要奶不少娃。”

玩笑还记忆犹新，张佳乐却有点遗憾。几个小家伙一比一的厉害，宋奇英甚至入选了十二赛季的全明星。等到这些后辈们再成熟些，他都不敢想象那是怎样一个盛世。

当然，心中感叹不会出现在纸张上，小辫子只把结果说给昔日搭档听。

“下场对上义斩，霸图久违的‘三位一体’可要复活了，我们都再疯一次吧。”

不出张佳乐意料，孙哲平也打算要退役了，所以夏休期他邀请狂剑士来Q市目的并不单纯。毕竟俩人有很多事情需要捋一捋，现状，或者，未来。

“我想清楚了，秋天我回K市住段时间，然后再去找你。你提的3种计划都不错，无论选择哪个本弹药都奉陪到底。”

“还有，赶紧弄个小号，这样好回去网游里闹。说不定我和老林、老韩可以组成个暴力队，哈哈，让小鬼们见识见识昔日四大天王之三。”

不久前霸图主场对雷霆的比赛，轮换打法，张佳乐没上场。刻意往观众席飞眼，果然在个稍偏的位置看见了韩文清和林敬言。

这俩人都戴着墨镜，倒像聚餐时的情形。小辫子想了想，明年自己也会坐在旁边，一起注视虚拟世界里白衣牧师指点河山。

至于张新杰，更不用担心了。青年的能力与气场强大到让人高估实际年龄，战术会议上张佳乐听着头头是道的计划，不知道这是复盘几遍的结果。他猜张新杰也会在霸图干上十年，甚至更久。

屋外日光倾城，云彩不要钱似的从每个角落里蓬起来，穹宇美不胜收。张佳乐喋喋不休地写了很长，然后把纸折三折放进信封，再把链子裹好塞进去。

起身下楼，他依旧是件单薄衬衫。

海风暖洋洋，后院空地里树影斑驳，几只猫在那里追着柳絮。男人路过时愣了一下，想起某年冬天，全队一起在那儿堆过雪人。

笑意浮上嘴角，身影移出大门。听到邮筒里“咕咚”的声响，张佳乐隐约有种圆满与幸福。

他这才恍然发现，自己视若瑰宝的东西，从来都不曾来晚。

 

END

 

一片韩张番外，接原文03，本来想放正文，又不愿意来回更改叙述视角。

03.5

韩文清和张新杰去长岛玩了3天，正如张佳乐猜的那样。碧海青空，礁石沙滩，岁月静好一双人。这是他们在11赛季中期就已计划好的旅行，与霸图队长退役有关，和能不能夺冠无关。

如今结局虽然皆大欢喜，但告别却不会因此有所改变。韩文清暂时不想接受战队高层提供的职务，张新杰更没勉强他，海上两人手扶船舷打量对方，知道彼此心里想着同一件事。

那还有什么可急的？吃完晚饭把车停在院里，男人和青年啥也不带出门溜马路。由于以前领战队来过一次，为了有些新意，住宿定在北岛尽头的渔家。

不徐不疾地走着，随意说说话。两边景致缓慢退后，院落，农田，盈尺蔷薇，哨所和学校。翻过一个又一个坂道后，南北长山大桥已进入视线，当然，还有远望粼粼的海面。

张新杰闻到晒贝的腐臭之气轻皱下眉，韩文清便牵着他手原路返回，反正全程除了几个晒得黝黑的孩子也没见有人，他们都没再避讳什么。

快到住处时，路又变窄，为保安全，青年打算放慢速度走在后面，没想到身边人也跟着停下来。“戴上试试”，韩文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青年手心，是枚戒指，草编的。

虚拟世界中大漠孤烟和石不转已在巅峰并肩多年，不出意料，还要一起走到荣耀注销（希望永不会有）。现实中谁会有永恒的年月呢，这不符合科学。

幸好，虽然没有天荒地老，一生一世还能做到。韩文清深信相伴白首不能随意承诺，而现在，是时候了。

“上岛后做的？”张新杰轻轻拿起圆环就往中指上套，果真，大小适宜分毫不差。

“旅店里你整理行李时，出去折了两根草。”

“挺好看。”青年瞧上去心情不错。

“你喜欢就行，等再过阵子，我会拿个铂金的来换。”男人抬起头，正视恋人说完这句话。

他看到远处风车慢悠悠地转，路灯亮起来，浅蓝天幕上挂着几朵粉色云彩。他还看到张新杰睫毛小扇子似的呼扇，一下一下，抿抿唇，然后笑了。

“如果这两个我都要呢？”

“……全依你。”

“那告诉我这怎么编的？”

“新草有刺，别啥都想试。现在你已经是霸图队长了，所以……”

“所以更该听我的，快教。”

“……”

战术大师和退役拳皇就这样聊着含金量极低的话，似有若无靠在一起，韩文清左手虚虚扣住青年后脑，感觉柔软发稍弄痒了心。

距离忽然被缩进，鼻尖轻碰，眉眼近在咫尺，男人盯住张新杰莹白的皮肤，喉结动了动。

浅吻于嘴角绽开花朵，双方都意乱情迷。要不是偶然驶过一辆货车噪声震天，那些张佳乐曾经的脑补说不定真会上演。

拳法家对此相当不满，他在牧师腰间狠狠揉下打算继续，却被青年拉着胳膊快跑起来。

“回去再说。”

解释言简意赅，飘散在7月的海风里。

谁告诉你需要解决问题的只有一个人呢？

 

至于他俩回屋干了啥，反正隔音不好，可以去问隔壁旅客。那张新杰最后给韩文清编戒指了吗？去和被闪到的张佳乐讨论吧。

 

END